臨安今人謂之“杭州”,乃華東之大都會也。余生長於北直隸順天府,未曾涉足都會南於魯地之瑯琊郡(即山東臨沂市)者。同窗師長於順天府者知吾欲至臨安求學,悉驚訝不已,以其多求學於京師而忌京外之學府也。
余初至臨安下沙於農曆七月廿五(2020年9月12日),以明日需至校報道。今日無事,遂與父母遊於街畔。忽覺順天府雖為文化之都,然京師之文化與此地截然相反:
若論吃食,京師及北地吃食悉繁而盛,臨安府吃食悉小而精——籠包小若硬幣,三者未可及北地一者。京師及北地之月餅多以匣獨封之,又集十餘者於一大匣,另附刀叉餐具於其間。臨安之月餅或零散而售,或集數者於一袋,封之以柱狀——此包裝與西洋餅乾“奧利奧”無異,雖有包裝如北地者,然亦以前二者為奇。此外,臨安之月餅或以火腿為餡,于京師實屬罕見。
若論方言,順天府雖與北地諸省各有殊異之處,然大同小異,尚可交流。臨安府非北地之都會,此地方言屬華東吳語區,北地人雖聞其言亦難曉其意也。余初至臨安,即租車至酒店,其間司機回電話以方言,竟句句悉可通曉其義,遂自喜“初至臨安竟通曉吳語”,少頃,忽覺此子所言非吳語,乃中原之方言也!晚餐罷,回房以電梯,眾臨安人與吾共處一電梯,其所言悉為吳語,然余句句皆不知其意,只覺其若有所爭,雖不知其所言為何,亦頭暈腦脹,神情恍惚,待回房,餘音仍繚繞於心。問之以臨安同窗,亦未知其“有所爭”與否。由此觀之,吳地方言並非易懂之物也。
臨安之綠化或異於京師,京師多以路障辨人車之路,綠地亦於機車道與單車道間,或人行步道內。然余至臨安竟入一為綠地所環之人行步道,路窄且長,前後悉為之所蔽,置於其間,頗具“曲徑通幽”之意。
余初至臨安未及半日,入學亦非今日之事,遂以異鄉客自居,辨臨安與順天府及北地之異同,錄所見所聞所感於此,以作消遣之物,如此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