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余初至臨安府至今已半月矣。所幸同寢同窗雖為臨安人,然會話尚以國音為首,雖措詞略異於北地,然尚可知其意。然其鄉音甚異於京師,平翹之音尚有模棱兩可之時,且北地(以直隸及滿洲尤甚)悉以兒化之音會話於平日,南國雖有,然所用甚少,余嘗與同寢二臨安人閑語,談及兒化音,二子悉以臨安之兒化音幾無,余遂問曰:“余尝闻臨安有湯餅,謂之'片兒川',此'兒'非兒化之音乎?謂之'片 兒 川'乎?”二子悉笑而難辯也。怪哉!且京師言語需字正腔圓,於南國實屬罕見之事,余嘗供職於記者團,同事悉以學北地、伊犁之鄉音為樂,然無人效余言語,問之,則曰:“京師之人會話悉字正腔圓,且兒化音所加之處幾無可循規蹈矩,南國人難為之也。”前日余與同窗競選班委,待余登臺發言,眾同窗於臺下者悉狂笑不已,會罷,問一同窗,其語吾之京師鄉音,頗具相聲之意,怪哉!
余嘗聞南國之校園大於北地,然未料竟大若此。從寢室至校園即須二十分鐘,加之一日活動無常,常反復多地,竟可走萬餘步。一日入夜,余欲面試於校園,徘徊數次,仍未至面試之處,反入林中險為泥汚,卒為人所救,是為余初次迷路也。
余之同寢,二者為臨安府人,余者為台湾人也,余之同窗亦以臨安、江浙人居多,北地人屈指可數,且無京師人也。幸而北地之水土風物大同小異,未及一日即齐鲁與濟寧王公熟絡,雖未同居一室,然相遊之日亦非少於同寢諸子。
此半月臨安雨連綿不絕,軍訓亦未多訓,然不訓於學員,喜事也;於記者團,難事也——以學員無事,而難成稿也。初尚可以些許瑣事成一稿,後以無事,而只得以睹圖而言,眾組員各分一圖,書文幾句,則成一稿,畢營方休。
嘗食豆花於紫薇,忽覺此處豆花為咸味,與北地無異,此事異於“常理”也!然思索罷,亦覺“常理”或非“常理”也,天下孰可知南北而諳四方耶?余供職記者團,或問曰“北地人食粥乎?”“聽君之鄉音,滿洲人乎?”,北地人不食粥,皆語滿洲鄉音,此或為臨安及江浙人之“常理”也,由此觀之,“常理”非“常理”也,是故余見咸豆花於臨安亦為“常理”也。
然有一“常理”為“真理”也,即“北地人遇曱甴多恐懼殊甚”。北地雖有曱甴,然北地曱甴体小且以足行,無需懼怕。南國曱甴体悉大於北地,且非足行者也。余初見曱甴於盥洗室門下,雖已死,然亦足以令吾恐懼而不敢視之,二臨安同寢笑而不語。
初,以疫情之故難出校,出校者“限其三時內歸校”。月末,新規曰出校無時長之限,遂擇無課之日,衣冠而出。余嘗衣冠於京師,行至何處,旁人即視於何處,以此衣著實屬罕見。於臨安,旁人若司空見慣,雖睹而不奇之。校內亦有著衣冠者,然鮮為人見,女生時有著JK服者,余未曾睹此衣裝於前也,國慶回京,竟又見京師有二女衣之,此為新潮之物欤?
此半月临安之事已略知一二,深知此地甚異于京师,幸余已初适之水土,并无大碍。后以学业及琐事繁重,遂未曾续此杂记。取间隙于多日,以拙言劣语,录此章而成此记。供诸君笑尔。
不行了 我要笑出腹肌了 [s-56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