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8年9月5日
地点:镜界-上海-浦东新区
杨媛这几日颇不宁静——伊为生人跟踪了。
杨家的家长常年在外巡演,长子杨炎又忙于工作而疏忽管教,故杨媛平日通勤往返皆为一人——半年前初中毕了业,又无心升学,更不可能住校了。
今日训练罢,团内成员皆准备回家了。杨媛换下打歌服,见方倾颜与唐玲玲两好友说笑而过,忙叫住二人:“你们能等我一下吗?咱们一会一起走。”
二人便停下,待伊收拾完毕,三人并肩出了公司。
“拿晓得伐,我这几日被私生跟踪了。”杨媛凑近两人,悄声耳语道,“所以我才要和你们一起回家,不然我怕遇到危险。”
“诶!”二人一惊,“遇见跟踪狂,一定要先报警才好吧。”
“我想过,但我害怕。”杨媛低头,嘀咕着。
“你怕什么啊!如果你不报警,那跟踪狂就会得寸进尺。”唐玲玲道,“不要怕,我陪你去找警察。”
“我也陪你一起去。”方倾颜亦附和道。
三人正要动身前往警局,却与拐角迎面而来的经纪人徐载艺撞了正着:“大老远就听见你们仨嚷嚷着要报警,怎么回事儿啊?”
“载艺哥,不好了。”方倾颜道,“杨媛被私生饭跟踪了。”
徐载艺眉头一皱,道:“这样啊,最近私生确实很多,邵辛桐也被电话骚扰了好几天。这种事情报案警察也不好管,你们再考虑考虑吧,挺麻烦的。”
“麻烦也要报案,不然杨媛会更危险。”唐玲玲斩钉截铁道。
徐载艺点头相应,意味深长,道:“我倒是有个办法,不用报警,也没那么麻烦,邵辛桐就是这么做的。”
杨媛忙问他:“什么办法?可以告诉我么?”
“我帮你找这个人,但是作为回报,你要帮我办几件事儿,你答应吗?”
“你不会是害我吧。”
“傻丫头,我为什么要害你?”
……
“他是伊诺先生啊!载艺哥,你确定是他在跟踪我?”
“私家侦探跟了一个星期,确实是他。”徐载艺于咖啡内投入两三冰糖,“没想到他也是个衣冠禽兽啊。”
杨媛观望四周,咖啡店内人还不多,怕为人注意,故压低声音道:“可他平时对我不差啊,而且是大股东。他要是跟踪狂,报警也不好处理吧?”
“谁让你报警了?这种人抓到也没用,拿钱洗白以后,说不定倒霉的就是你了。”徐载艺说罢,打开提包,取出一皮面证件——封皮印有“公安”二字,“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必要隐瞒了:我是北京市公安局的刑警,前几年我们破获了一场重大拐卖妇女儿童案件,主犯逃到上海了,而你又是目标之一,所以我来上海卧底当你的经纪人,暗中侦查,同时保护你的安全。”
见杨媛已为蛊惑,徐载艺继续道:“现在我们怀疑这个'伊诺'就是头目,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对你下手了,不过现在证据还不足,无法定罪。”说罢,徐载艺于挎包内取出一纸袋,递上前去:“但我有一个办法,需要你帮我。”
杨媛不明所以,接过纸袋,不知为何物,轻轻拉开,瞄了一眼,却见纸袋内藏了支手枪,惊恐不已,险叫出声来。
“你不用担心出问题,我会为你洗清嫌疑。”徐载艺话说至此,起身道,“你考虑考虑吧,想好了跟我说,我先走了。”
……
“伊总,我有件事情希望您能帮忙解决一下……”
“什么事啊?”
“我可以私下告诉您吗?”
“可以,明天我全天在家,你大概什么时候到?”
“中午左右吧……”
杨媛回顾完昨日的聊天记录,撑开伞,离开车站,走近伊家。虽是阴雨连绵,伊诺却仍于家门前的长椅上等候,见她来了,喜色难掩,起身相迎。
杨媛见四下无人,趁此时机,拔出裙下腿上暗藏的手枪,对准伊诺胸膛即是一枪。伊诺当即瘫坐回长椅上,白衬已染作血色。杨媛惊恐不已,未确认他生死,便回身逃离了现场。
跑至社区大门时,警卫及好事者已朝声源奔去,杨媛怕枪露出来,便化跑为走,故作镇静,钻入门前的墨色迈巴赫中。
“我听见枪声了。”司机见伊进来,摘下墨镜,正是徐载艺的面孔,“成功了吗?”
杨媛点头道:“成功了,我打中他心脏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徐载艺发动汽车,驶离社区,“你下午是不是还有训练?”
“是。”
“那我就送你去公司了。”
……
夜半,杨媛方到家,微信便有消息,系徐载艺发来的:“我这边解决掉了一个从犯,希望你明天早上去现场找一下罪证,地址我发给你。”
“为什么要我去?”
“因为这人咱俩都认识,而你的嫌疑比我小。”
“那我要带枪吗?”
“带上吧,不过要换弹夹,不对,是'一定要换弹夹'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
说话间,杨媛已到了目标家门前,本想推门进去,却心虚。怕为左邻右舍所察觉,遂按了下门铃,然即刻便后悔了——这下恐周遭皆知了。
伊更未曾料想,门后竟有人回应:“哪位?”
“顺丰快递。”杨媛,心一横,按住衣下藏的枪,只等开门。
门开了,杨媛闯入其中,见人隐在门后,正欲冲出,忙开了一枪。那人躲闪不急,为伊击中了小腹,手足无措,只得掷出手上的汽水罐,便倒在地上。
杨媛躲过一击,方缓过神来,定睛看去,见伤者并非他人,正是自己公司的前辈,同为徐载艺管理的邵辛桐。见墨玦渐不省人事,伊心慌意乱,而屋外又是阵急促脚步,只得夺门而出。
“怎么样?东西找到了吗?没被尸体吓到吧?”
“为什么会是他?而且你根本没打死他!他还活着!要不是我带了枪,恐怕早就暴露了!”
“知道了,你先撤退,这么大动静警察快到了。”
……
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,我们还有好几单要送。”
送走了习风,杨媛关上房门,方才已检查过票据,而自己未曾下单,故便自以为是兄长杨炎预订的,正要打电话问询,又闻敲门声响起。
杨媛不明所以,房门无窥镜,又无监控,故只得前去开门。不料门刚开,便闪入一蒙面杀手,逼得伊接连后退、惊叫不已。杨媛正要唤张雪莹,却为来者推倒在地,恍惚间,只见张雪莹已身中数枪、不省人事,便忙爬起,跑回闺房,欲取出枕下的枪。然伊方取出枪,杀手便已跟进来,尚未举枪便已中弹昏迷……
杨媛缓缓睁开眼,只觉处所光线昏暗,待适应了,见自己正在一封闭室内,四下皆为青灰水泥墙壁,徒有一扇铁门,紧闭不开。
“醒了?”
一阵广播声响起,伊方察觉屋顶上有监视器。
“你是谁?这又是哪里?”杨媛故作姿态,厉声喝问,实则惶恐不安,言语间亦有几分颤抖。
“你还没听出我是谁吗?”
杨媛这才意识到:“载艺哥?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因为你太单纯了。”徐载艺言语里夹着几分戏谑,“单纯到我都怕露馅儿的地步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见过让你杀人的警察吗?还是让你持枪杀人的警察。”
杨媛失语了,只盯着监视器,面色苍白,脊背暗暗发凉。
“开始后怕了?有这功夫早干嘛去了?”徐载艺早已觉察出伊的惊慌,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利用你吗?又或是说,你知道你是谁吗?”
杨媛低头,悄声自语:“因为我单纯?”
“单纯的人多了,我干嘛非利用你?”因室内收音极佳,故徐载艺仍是听到了伊的喃喃细语。
“那为什么?”见徐载艺察觉,伊只得抬起头来,却不敢忤视镜头。
“因为找到你,对我们两路人都很重要。”徐载艺道,“当年你的失踪是一场意外,成为偶像练习生更是意外,你的真实身份是公主。”
“这是节目组在整蛊我吗?”杨媛听他这般解释,自以为是节目组在录制特别活动,便高声喊话,“你们都出来吧!我不会这么容易上当!”
徐载艺忍俊不禁,笑道:“看见你这么单纯,我就放心了。自个儿呆会儿吧,啊。”
徐载艺关上话筒,笑意渐退,旁听的武官摆弄着铅笔,道:“看她的精神状况还不错,至少现在还在喊话。”
“现在打算怎么办?”徐载艺看向监视器——杨媛仍盯着他,一言不发。
“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,回贵阳交差吧,邵幸桐。”
徐载艺未予回应,起身出了门。
“想我不管,你配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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